家暴、無家可歸、性騷擾⋯⋯在成長路上心靈傷痕纍纍的美國流行創作歌手Jewel,20多年來一直以過來人身份支援年輕人改善精神健康。她今年加盟了一個元宇宙精神健康平台,志在協助更多年輕人紓解精神困擾和尋找個人快樂之道。
去年10月推出試用版的Innerworld(內心世界)是元宇宙朋輩支援平台,以年輕人為對象,用家可以在平台上化身成為匿名的 「角色」(Avatar),參加多種實時互動環節,例如冥想、減壓、自我關懷的工作坊和朋輩支援小組。平台上的活動和自助工具的設計皆以「認知行為導引」(Cognitive Behaviour Immersion,CBI)為基礎,在推出前經過三年時間的臨床實驗,作超過20,000小時的測試。一些傳媒評論說,Innerworld發揮著傳統臨床心理輔導無法起到的作用。
創辦Innerworld的羅雅・羅便臣(Noah Robinson)以認知行為治療(Cognitive Behaviour Therapy)理論為框架,應用創新科技,將心理治療遊戲化,為用家提供工具,協助他們檢視自己的信念和改變行為模式,藉此改變感受,而那些工具在現實世界也可派上用場。
「如果在我少年時代有Innerworld這樣的支援網絡就好了。」羅便臣說。他在13歲那年發現自己有同性戀傾向,不知所措,陷入了嚴重抑鬱和焦慮的窘境。專業治療幫不了忙,反而是電子遊戲讓他代入角色,逃離現實世界,加上多巴胺的作用,令他感覺良好一點。他後來參加互助小組,學習接受自己,終於克服了心理障礙。羅便臣想到用自己的經驗來幫助同路人紓解精神困擾,於是幾年前在田納西州范德比大學(Vanderbilt University)攻讀臨床心理學博士學位。他在研發Innerworld期間,遇上Jewel。
Jewel除了是歌手,也積極投入慈善工作,她創辦了啟導兒童基金會(Inspiring Children Foundation),為拉斯維加斯的逆風少年提供情緒急救工具,服務對象是有自殺傾向、焦慮、自殘和暴食症的孩子和青少年。羅便臣十分認同Jewel的工作方針,主動邀請她合作。
Innerworld至今有20,000多會員,當中有53%報稱確診有不同程度的抑鬱症;45% 用家有焦慮症。55%會員是一般較少主動求助的男性。
一位男生因為嚴重抑鬱症而終日臥床,不願外出。他加入Innerworld後,持續兩星期每天參與平台上的小組活動,找回了動力。恢復上班的第一天,他回家後不禁落淚。也有一些曾經有嚴重社交焦慮和抑鬱的會員,在平台上完成了培訓課程後,成為了小組組長,幫助同路人。
Innerworld也為酗酒者、長期病患者,以至跨性別人士等社群設立支援小組。參加者可以在安全、不怕被人批判的空間抒發感受,並得到支持和鼓勵。一位參加者說,他為自己的性別困惑了十年,透過代入女性的虛擬角色,他漸漸接受了自己,並且決定尋求專業治療師的協助。
Jewel相信,在美國有為數不少的人需要精神健康支援,不過不知道如何求助。她表示:「Innerworld 24小時運作,參加者不用擔心私隱問題,所以它能夠接觸到更多有需要的人。」Jewel 在平台上帶領冥想活動。她說冥想是令自己感覺良好的重要第一步。
在阿拉斯加貧民區長大的Jewel,為了逃脫家暴,15歲離家出走。18歲那年,上司對她性騷擾,Jewel因此辭退工作,流落街頭。那時候的她在公眾場合會感到莫名的驚恐和焦慮,而且厭食,甚至有不自覺的高買習慣。有一天,她驚覺這種讓意識「無人駕駛」的生活太可怕,下定決心改變,學習冥想和快樂之道。
她自小擅長唱歌,在樂壇取得一定成績,曾多次獲提名格林美獎。在90年代,她以富詩意和民謠式的曲風打破了男歌手當道的局面。她眼見不少演藝界名人濫藥或因情緒病而喪命,更清楚藥物、金錢和名聲都不是快樂之源。
她提醒年輕人:「精神健康不代表時時刻刻要感覺良好,而是在適當的時候有適當的感受。遇到困難時感到痛苦,被人傷害時感到憤怒或傷感,都是正常的。不過,如果負面情緒久久不散,又或者情緒不配合處境,你便要考慮請教成年人。」
「覺知自己的感受是重要的。缺乏覺察,人就容易出現焦慮,擔憂未來,又或者為過去不能改變的事情感到不快,這些思緒令我們感到無助。」她認為精神健康的工具就像家家戶戶都有的工具箱:「如果你這一刻沒有特定的工具,不要緊,有人會幫你找到它。」
Jewel補充:「快樂是個人的。我的人生轉變,是基於我不甘妥協。與其終日抱怨,不如多行一步,努力維護自己的身心健康。無論你的目標是甚麼,做最真實和最快樂的自己,你會看到效果。」